007版 文化

初尝马齿苋

榆林日报 | 2024年11月25日

  在这个步履匆匆的时代,我们往往忽略了那些静默于角落,却蕴藏着勃勃生机的自然精灵。马齿苋,便是这样一位低调而坚韧的旅者,它不言不语,却在田野、路旁,以独有的姿态,静静铺展着生命的画卷。

  立秋后的晨曦,阳光温柔地拥抱着大地,万物似乎都沉浸在一场关于复苏与成长的梦境中。我与同事,在宁静的操场上,漫步于跑道中,踏着轻快的步伐,一圈又一圈,闲聊着,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。

  不经意间,手触碰到操场边上小小的爬山虎,在雨水的滋润下,它们的生命力很是旺盛。

  “你吃过这种菜没?”同事问我。

  “没有,这,能吃吗?”我疑惑中带着几分好奇。

  在爬山虎的旁边,阳光透过云层,洒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,长出了几丛野草,它们低矮而茂盛,叶片肥厚,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。

  “告诉你吧,这菜很好吃。”同事说着就弯腰去摘那野草的嫩茎,“这叫娃娃菜,也叫马齿苋,还是一种中草药呢。”

  “这种野草叫马齿苋?”我的内心震惊了。

  早闻马齿苋之名,知其具有清热解毒、利湿消肿之功效。看见我疑惑的模样,同事笑了,掏出手机给我展示。

  的确,眼前的野菜和手机上马齿苋的图片一模一样:马齿苋因叶形如马齿,故称马齿苋。马齿苋是学名,它的外号很多,马齿菜、长命菜、五行草等。马齿苋是一种一年生草本植物,它的茎略带暗红色,常常是平铺在地面上,翠绿的叶子生长在茎上,像马齿,扁平而厚实。

  我恍然明白,原来,每一片叶子,每一株小草,都藏着自然的奥秘与智慧。

  我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来,轻轻触碰那柔软的叶片,光滑、细腻、肥厚感在指尖传递开来,给人一种舒适、安心的感觉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。可我却未曾亲自品尝过马齿苋,今日既然偶遇,那便摘下几株,带回家中,品尝一番吧。

  这边的马齿苋摘完后,向旁边看去,一抹又一抹翠绿映入眼帘,低矮,丛生,给人一种紧凑而团结的感觉。马齿苋的外形质朴、坚韧、饱满而富有生命力,叶片肥厚,边缘平滑或略呈波状,表面光亮,茎部细长而柔韧,没有被太阳照到的呈现淡绿色,被阳光亲吻过的则呈现深绿色或略带紫红的色泽,茎的表面还有一些细小的绒毛,摸起来略有粗糙感,它的花朵通常为黄色,小巧而精致,花瓣细小而密集地排列在一起,形成一个个小花球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
  同事继续给我讲解,马齿苋性格坚韧,田间地头、沟边路旁、房前屋后,皆可生长,即使在砖缝、瓦砾中,只要有一点泥土,也能生存。它耐旱耐涝耐热,不苛求水、土、肥、光等自然条件,即便锄草时把它锄掉,在炎炎烈日下晒上几天,稍微遇点雨水仍可复活,有极强的生命力。

  回到家中,我小心翼翼地清洗着这些绿色的小精灵,它们的叶片在清水的冲刷下更显鲜亮,叶片肉质感很强。杜甫有诗云:“苦苣刺如针,马齿叶亦繁。青青嘉蔬色,埋没在中园。”对马齿苋赞赏有加。陆游也在诗中赞道:“菹有秋菰白,羹惟野苋红。何人万钱筋,一笑对西风。”可见,马齿苋是很好的野菜,只是孤陋寡闻的我却完美地错过了它这么多年。

  烹饪马齿苋,我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——凉拌。马齿苋择好洗净焯水,水中加入一小勺食盐和清油,在沸水中只需几秒钟,捞出,过凉水,控干。剥几瓣大蒜,切碎捣成蒜泥,加入葱花、生抽、醋、盐和辣椒油、少许鸡精,来一勺香油、芝麻酱,再加一些凉开水,调成料汁,把料汁倒进马齿苋里,翻动搅拌均匀,随着筷子的翻动,一股清新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,那是马齿苋独有的味道,清新而不失醇厚,让人心旷神怡。终于,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拌马齿苋摆上了餐桌。看着凉拌马齿苋,还没吃,津液已溢满口腔。迫不及待夹上一筷子,酸中有辣、辣里带着鲜香,顿时,一股凉爽的感觉涌遍全身,一家人大快朵颐,片刻工夫,一盘凉拌马齿苋就一扫而光。马齿苋的独特口感,可以用“清新而略带韧性,滑嫩中蕴含微妙层次”来形容。它的叶片在咀嚼时,首先带来的是一种清新的感觉,仿佛能瞬间唤醒味蕾,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与纯净。紧接着,是它那恰到好处的嚼劲,细腻而顺滑,在舌尖上轻轻滑过,留下一抹淡淡的余香。而在这滑嫩之中,又蕴含着微妙的层次变化,既有淡淡的甘甜,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,两者相互交织,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平衡。那是大自然最纯粹的味道,让人回味无穷。

  马齿苋营养丰富,人称“长寿草”。它不仅是一种野菜,还是一种草药,可以清热凉血,具有消渴消炎之功效,对降糖、降压、调脂也有一定帮助。

  初尝马齿苋,不仅是一次味蕾上的享受,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。它让我重新认识了自然界的馈赠,感受到了生命的顽强与美好。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,或许我们可以偶尔放慢脚步,去发现那些被忽视的美好与奇迹,去品味那些简单而纯粹的滋味,去发现身边的美好,在平凡的日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与满足,让心灵得到真正的放松和滋养。那一刻,我深深地被马齿苋的魅力所折服。它不仅仅是一种野菜,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与哲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