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版 生活副刊

红薯情

榆林日报 | 2023年11月25日

  我一直爱吃红薯,特别是对陕北老家的红薯更是喜爱有加,情有独钟。国庆放假,侄儿开车来西安临潼度假,打电话问我需要什么东西,我不假思索地回答,那就带点红薯。红薯是我妻哥家带来的,还捎来南瓜、红枣等。看着满满两大纸箱红薯,我的眼睛忽然亮了,记忆的闸门仿佛一下子被打开,儿时关于家乡红薯的一幕幕往事涌上了心头。

  我从小生在农村,长在农村。在那个生活极度困难的年代,陕北农村家家户户把洋芋、红薯、小米、黄豆作为家庭的主粮。1983年10月,我入伍来到部队后,吃红薯的机会相对少了,但我对红薯特别有感情,总觉得它要比洋芋好吃多了。

  红薯是个舶来品,据资料记载,红薯的故乡在美洲,十六世纪传入我国。因为它的适应性强,祖国的大江南北都有它的踪迹。由于地理位置不同,各地对它的称呼也不同。甘薯、甜薯、白薯、番薯、地瓜等都是它可爱亲切的名字。我们北方人一贯称它为红薯或红苕。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,我国大部分地区的人民缺吃少穿,红薯对土地要求不高,产量又非常可观,生吃或煮食,打粉或晒薯干,成为不少地区的主食,在那个时代救了很多人的命。我隐约记得,上小学二三年级时,曾吃过政府救济的红薯干。

  红薯的营养价值十分高,它具有通便、润肠、化痰等作用,还可以改善人体的血脂水平,具有降脂减肥的作用。尽管红薯有这么多功效,但我小时候很少能见到红薯,更谈不上吃到它。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,我们村八百多人口,却很少有人栽植红薯,一直到现在,我都难以解开这个困顿。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,实行生产责任制后,在我们村里,才逐渐有人开始在自家田地里栽种红薯。

 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,我十岁左右,最高兴的事儿,就是每年秋收完后,跟随母亲去二舅家住上几天,美美吃几天红薯。就在二舅走后的四五年里,我还是一如既往去表哥家住上几天,回家的时候,表哥还常在挎包里给我带几个红薯。小小的红薯,凝结着血浓于水的亲情,二舅家的恩情,我一辈子会铭记在心。

  红薯吃法有很多种,可以烤,可以蒸,可以煮,也可以生吃。小时饿了的时候,就用袖子简单擦去红薯上面沾着的泥土,啃去外面一层红红的皮,便大口大口地咬着,脆生生,甜丝丝。有时上学路上,在衣服口袋里带一两个当干粮吃。最好吃的还是烤红薯。今年正月,我回到老家看望病重的岳母时,妻哥拿来自家种的红薯,让我们在火炉子里烤着吃,那几天,我经常会拣几个红薯,扔进烤箱里烤着吃。别小看烤红薯,那也是一门技术活。烤的时间太短,难以熟透,烤得太久,外表就烤成厚厚的一层壳,去掉外壳,红薯里面的肉也剩不多了。因此烤红薯的时间、火候一定要把握好,中间要多翻几遍,这样烤出的红薯一定是黄澄澄的肉,冒出热腾腾的气,散发出浓浓的香味,吃起来味道一定可口。红薯还可以与黄软米、南瓜做成瓜饭,香甜软糯,十分可口。

  我经常逛西安小寨附近的早市,一年四季地摊上卖红薯的不少,有合阳的,有蒲城的,也有当地的。特别是秋季,卖红薯的小商小贩更多,但我总觉得,哪里的红薯也不如陕北米脂一带的好吃,这大概是从小吃惯老家红薯的原因,味蕾只认它。

  多少年过去了,红薯因为其丰富的营养、较高的保健价值,走进了千家万户的餐桌。经常能看到街边小贩拉着铁皮炉子烤红薯,生意很是红火。看着年轻人乐滋滋地吃着烤红薯的那种神态,我也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在二舅家里吃红薯时的温馨场景……

  岁月在变,时代在变,唯有家乡情怀不会改变。常忆红薯情,永怀感恩心,它就像一股清流永远润泽在我的生命里。